前面说过,父亲爱唱歌,他不同于爷爷大量收录光碟,把DVD播放机当做“山歌快递员”,一忙活完便让它把欢快的山歌“送货上门”。
父亲喜欢的歌单中,我印象最深的便是凤凰传奇的《自由飞翔》了,在那个年代也算得是风靡一时,MV我小时也看过一次,那些年拥有视频中的轿车便足以让人有“仗剑走天涯”的底气了。
父亲爱这首歌,或者说是执着于才更妥当,于是在家闲时、盖新房时、烟地里忙活时、烤烟卖烟时都能听到父亲半跑调的一句“在你的心上,自由的飞翔~~~”诚然,这不仅成了我童年的“摇篮曲”,几乎也成了维系这个家庭生命力鲜活的重要精神支柱。
都说儿子最擅长学父亲的习惯,这句话在我身上便得以应验,毕竟天天听,总也成了童年记忆深处的烙印,于是我也开始唱,在家唱的少,因为童年的记忆中父亲从来都是严厉的,怕被父亲训斥,于是便到寨子里唱,从村头(那会儿我家是寨子里第一家)唱到爷爷家,再唱到那条一到了雨水季行人便难以通行的小路,遇到了大伯父,他听到便开心了不得了,掏出一个糖哄着我一个劲的要我唱给他听。
我想,在六七岁的时候恐怕是鲜有人能经得住这般诱惑的,更何况还是在光景不太好的那些年呢。
于是我一个劲儿的唱,大伯父一个劲儿的夸,说“不得了不得了,二天是要做歌星的人啦!”
我们的方言里“歌”是读成guo的,我便以为大伯父说的歌星是背大锅的,唱完回家路上我便一首念叨“我才不要当锅星呢”。
回到家讲述了事情经过后甚至还委屈巴巴的对母亲说“大爷爷说我二天要当锅星,我才不要背大锅呢!”
母亲先是一愣,然后反应过来又开始笑,说大伯父那是夸我唱歌唱的好以后要做个唱歌的歌星呢!
我便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。
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有空我都会去找大伯父,唱歌给他听,他也从来不嫌腻,也从不吝啬糖,母亲后来得知后就对我说不要经常唱,唱多了就不好听了。
那时觉得怪异,为啥父亲唱的我便越听越爱,越爱越觉得好听,我唱的就会越来越不好听。
后面才懂了,母亲读书少,小学都没机会读完,不懂得如何用词表达。
我将母亲的话对大伯父说了,大伯父说不怕的,好听的紧,他爱听。
最终还是向大伯父妥协了,他那爽朗的笑声,和蔼可亲的面容以及让人难以抗拒的糖果实在让人难以说出一个“不”字。
于是我便也如歌词中“在你的心上,自由的飞翔”于家和大伯父家之间。
家中的地基,那条新修的水泥路也如同被一股清顺的风吹着,一路飞翔……一首到我上小学,渐渐懂事了才不去唱(说是懂事,不如说是贪恋于读书),从大伯父遇到我的热情和眼神中的期待就知道,他依旧徜徉于那段“灿烂的星光”!
而我却早己“随”书本“去远方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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