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上，代码像无数小虫子窜来窜去，郑闲扒拉着键盘，双眼布满血丝。
他己经连续三天没怎么合眼。
但不是为了拯救世界，只是在肝一个国外神秘游戏的全自动外挂。
家里乱得可以拍灾难片，方便面桶、一人沙发、打翻的能量饮料混成一个失控的生存生态圈。
头顶的灯泡忽明忽暗，像在嘲讽他久未缴纳电费的勇气。
郑闲扫了一眼手机，屏幕新闻推送正疯狂跳动：“全球异变！”
“神秘病毒蔓延不可控！”
“紧急断网倒计时3小时——切，就这？”
郑闲往嘴里塞了块半生不熟的自热米饭，在地震般颤动的鼠标垫上点下发布。
“全自动捡垃圾脚本发布，末日求生也得先抢资源。
程序员的尊严！”
刚说完，一道刺眼闪光照亮整间屋子，仿佛有人用核弹在他背后刷了3D特效。
——整个世界都像被他的咸鱼剧本重启了一遍。
紧接着，窗外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尖叫，与警报声、汽车的碰撞声交织成失控交响乐。
郑闲心里咯噔一下，不是因为世界崩了，而是家里的宽带灯突然灭了。
“卧槽？
停网比世界末日还让我慌。”
他揉了揉脸，试探性地打开备用手机，发现信号栏上只剩一个沾着灰尘的感叹号。
门外嘎吱作响。
郑闲下意识抓过桌上的棒球棍，只觉掌心都是泥。
“来了。”
他本能往门背后一缩，想着如果真进来个丧尸也许比催更还轻松。
门猛然被踹开，一个身影冲进来。
郑闲还没看清人，只见那女子一脚踹飞进门的杂物，冲着他吼道：“愣着干嘛，快躲开！”
郑闲下意识往沙发后缩去，以为自己招惹了现实世界的女黑客。
下一刻，一只灰黑色的怪物从楼道里扑进来，像个放大版的癞蛤蟆背着人的壳，腥臭的口水滴在卫生巾广告上。
瘫软的程序员和陌生女人几乎同步窜到茶几后。
郑闲的第一反应：“……新物种？
难道程序员宅太久也要被催生进化？”
女人冷静到无情，一把夺过他脚边的伞，利落塞进怪物咕哝的喉咙。
动物发出一声呕哑的惨叫，穆西西不带感情地补刀：“五秒，别愣，找后门。”
郑闲思绪短路，情急之下居然从地毯后掏出去年网购打折没送出去的灭蚊拍，一拍打在怪物的头上。
电光一闪，“啪！”
怪物抽搐着砸到了微波炉旁，郑闲一屁股坐倒：“卧槽，第一次用家电打怪，成了？”
空气中残留着糊味和消毒水的气息，穆西西冷眼看他，一副想号脉又想骂人的表情。
屋子外响起新的脚步声，这次不是怪物，而是混乱的哭喊和砸门：“开门！
我也是人！
救救我！”
郑闲咕哝道：“世界炸了，全市都到我这儿集合，是嫌我家咸鱼味不够重么？”
却听穆西西沉声道：“你要开门，咱两都白搭。
资源是命，挡门要紧。”
郑闲抬头望着女人，那一瞬，他明白了两件事：一，主角光环和技术宅属性并不能互通；二，这女人说话的气场，比他电脑里写的BUG还硬。
他咽了咽口水，小心把门抵死。
门外嘈杂渐渐远去，怪物尸体还在微微抽搐。
郑闲艰难地抬头，发现女人正用一种极度怀疑智商的目光盯着他。
郑闲哆哆嗦嗦道：“我家，卫生纸、方便面、消毒液，都有点存货。
你……你什么来头？”
穆西西淡淡回答：“急诊医生，拿命跑出来的。
你行不行？”
郑闲挠头：“我……能修网线？”
两人面面相觑，外面一切都像不是自家房门外的世界。
只剩室内晃动的光线和残破地上的怪物提醒，这不是窒息的笑话，而是真正的末世。
气氛僵持了一瞬，秦闲（其实他是郑闲，但朋友偶尔会恶意叫错）的“咸鱼脑”终于缓缓跑过第一圈运算，他突然想到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：“你有力气开门，肯定不是普通人……”穆西西毫无废话地打断：“废话少说，我没感染，你没事吧？”
郑闲咬着嘴唇自查一遍，除了快把自己熏成泡面味，似乎还没什么突变。
他正想问出声，手机突然嗡嗡作响，屏幕泛起一行诡异的文字：病毒指数：异常增长，建议隔离。
系统提示般的跃然一现，下方还有一行二维码，像是某个黑客临别前想送他的上帝彩蛋。
郑闲愣住，又惊又怕：“这是什么？
大数据己经疯了吗？”
穆西西一眼扫过屏幕，眼神微变：“现在没人确定什么是真，什么是疯。
我关心的，是这房子能挡多久。
你还有出口没？”
郑闲拼命回忆：“后面，是我爹当年留下的杂物铺，跟楼里的储藏室打通过……大概。”
穆西西点头，捡起地上的伞递给他，淡然道：“带路。
你要能活下去，以后就算我给你护肝。”
郑闲半信半疑地站起，望着脚下血迹斑斑、几乎成了首播现场的房间。
他吸了口气，拿着灭蚊拍，率先蹑手蹑脚推开后院的门。
冷风夹杂着远处火光和野兽低吼，郑闲却第一次觉得，咸鱼也许也能游到一点点希望前。
两人跌跌撞撞地踏入暗夜，身后血迹还未风干，前方世界却己全然变样。
郑闲咬紧牙关，心中恶狠狠地想到：末世都来了，还能怎么办？
大不了，程序员也得学会-debug-人生。
夜色浓重中，离开那间宅废小屋的背影，成了城市末日最不可预料的涟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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